第(2/3)页 一座名为“孙记碗茶”的茶馆中。 一群人围绕士农工商的排位问题,正吵得不可开交。 “当下,士子仍是我大宋的中流砥柱,地位完全不可动摇,试问,商人、匠人、农人,懂得治国吗?” “一派胡言!没有商人交纳大量商税,没有农人种田,没有匠人们制造各种器物,士如何治国?大多数士大夫官员也不过是听从朝廷的意见而贯彻执行而已,将自己戴上一个‘治国’的高帽,还是等到成为宰执后再说吧!” “我认为,全宋变法之下,士农工商的排位确实应该变一变,商人排在最后一個,我实在不敢苟同,商税已超越田亩之税,商人至少也要排在农人的前面。” “商人排在最后一个,难道你们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商人重利,向来都是先自己而后朝廷,唯有天下士子才有一颗赤诚的为国为民之心。” “你拉倒吧!有心有用吗?我能为贫苦无业者提供生计,能为灾民流民开设粥棚,朝廷若与西夏或辽国打起来,我愿意捐出万贯充当军费,你能吗?” “农事乃立国之本,无论何时,都不可缺民,重农乃历朝历代之政策,农人居第二,绝对没有问题!” “农人焉能居第二?其量虽大,然势小。士、工、商,谁不能种地,离了他们完全没有问题,我大宋最不缺的便是农人,那些地主们,只会自我标榜,创造的价值最劣、最低!” “商人排在第三位,我觉得可以,但若排在第一或第二,我觉得是个笑话,其再赚钱也没有士大夫官员重要,更没有农重要,将农排在末位,是对天下百姓的亵渎,是忘本!” …… 茶馆内。 也并非士农工商皆有,大多数都是一些书生。 不过这些书生。 有的一心想入仕,有的仕途不顺欲经商,有的攒钱买地想当个地主,有的想要学门手艺,当个匠人。 还有的,认为此事与百家学院农艺工艺大展之事一样,都可能成为省试考题。 故而,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与众不同的答案,且论据甚是充足。 于是。 彼此间的分歧和矛盾就出现了。 众人,看似争的是士农工商的排位。 其实是哪个职业更有前景,哪个职业可以得到更多人的尊重。 茶馆之内吵成一片,谁都不服谁。 依照目前的趋势,至少能聊到晚上。 好在,孙记茶馆内,花上十个大钱便能要上一壶茶,然后无限续水。 这样的争论。 不是仅仅在一座茶馆中发生,也不是十座、二十座…… 而是整个汴京城的酒楼茶肆、街头巷尾,甚至一些妇人都议论起了此事。 全宋变法。 让大宋有了新气象,同时也带来了新的矛盾。 …… 大宋的书生士子们。 吵完架后,自然就到了写文章证明自己观点的时候了。 谁都想在这样的热点事件中,在汴京城扬名。 于是乎。 一篇篇不同观点的文章出现在民间街道。 传抄讨论者无数。 印书作坊、职业抄写人、书籍铺、书摊小贩的旺季突然就来了。 甚至有卖烧饼、鲜花、羊肉汤的店铺。 也在门口一角购入一大批小报出售,比主业都要赚钱。 一时间,各种言论满天飞。 “全宋变法,商之变甚重矣。擎天下之财,流通四方之货,唯商贾也。” “定国策,安民生,社稷之基、道德之表,莫有与士并肩者!” “造奇物、臻于精,虽微而显,功在千秋者,唯有匠人。” “天下可无士、可无商、可无工,然不可无农,无农则无粮,无粮则无命也。” …… 汴京城内,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讨论。 儒生、商贾、匠人、伶人,甚至码头上的纤夫、挑工都参与了进去。 百姓们皆认为—— 在全宋变法的浪潮下,哪个职业的地位高,朝廷便会倾向于朝着哪个方向发展。 是继续秉持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是重农?是重商?还是重工? 所有人都想要一个答案。 民间讨论的盛况,自然不可避免地传到了朝堂。 其中对此事最关注的,就是那些馆阁的官员了。 有官员将此事定义为—— 【全宋变法的重要转折点,束缚大宋走向强盛的最后一道关隘】 官员们纷纷请奏:效仿古人,来一场士农工商的排位之辩。 就像西汉汉宣帝为进一步统一儒家学说而组织的那一场石渠阁会议。 汇集五经诸儒二十三人,最后极大地提高了经学地位,也加强了儒家思想对百姓的教化作用。 就像东汉汉章帝将儒学进一步神学化的白虎观会议。 历时一个月,将当时流行的谶纬迷信与儒家经典糅合为一,确立了“君为臣纲”作为三纲之首的说法。 就像北周武帝论述三教优劣的儒释道会议。 召高僧、名儒、道士、文武百官二千余人。论述三教之长短。最后得出结论:以儒教为先,佛教为后,道教最上。 …… 而今,此事之大,已甚于当下朝堂的任何事情。 文彦博、张方平、宋庠、丁度等相公最此事也甚感兴趣。 他们在上奏的奏疏中称:唯有将士农工商的排位顺序搞清楚,全宋变法才能有秩序。 而不是像当下这般。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