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平息狂暴之灵(终)-《钢铁火药和施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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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什么对错?」温特斯笑着开导皮埃尔:「人质还是亲兵,只取决于你如何看待。

    「况且很多时候,人质和亲兵本就是一副胸甲的正反面。

    「那些归附我们的小头领,恐怕也是认为只有交了人质才能安全,所以才会争先恐后地‘进贡"德鲁花。」

    温特斯语对皮埃尔语重心长地说:「只不过,他们把自家子弟当成人质交上来,但我们不能把他们的子弟当成人质来对待,明白了吗?」

    「明白了。」皮埃尔使劲点了下头。

    「我打算把这些小孩子们带到新垦地去,但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所以暂时就在老营教导他们吧。」

    皮埃尔心中钻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另一边,温特斯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我会给你派教师来的,不过,在我找到合适的教师人选前……你要担负起教育他们的重责。」

    皮埃尔最坏的预想成真了。

    「也轮到你体验一下我当年的辛苦了。」温特斯用马鞭拍了拍皮埃尔的肩膀。

    「我……我不懂赫德语,阁下……」皮埃尔口干舌燥,「贝尔……对!贝尔是更合适……」

    「贝尔当然会帮你,」温特斯板起脸,「但是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只会找你——我可把他们托付给你啦。」

    不等皮埃尔反应过来,温特斯夹紧双膝,猛刺马肋,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皮埃尔在原地傻站了一会,哭笑不得地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车轮压出的「路」疾驰。

    温特斯在前,目的明确地跑;皮埃尔在后,茫然无知地跟。

    两人向着东北方向,一直骑行到日落时分,登上一座小山,一汪湖水跃然出现在眼前。

    落日的余晖化为金线,在水面织出细密的针脚。

    成群结队的大雁在湖上飞翔,时聚时散,如同在跳一曲永不结束的舞。

    夕阳西下,湖对岸已经亮点灯火。

    一座灯塔孤独伫立在若隐若现的灯火中间,呼唤着离港的渔船返航。

    皮埃尔一看到灯塔,立刻反应过来:「对面是铲子港?!」

    他环视开阔的湖面:「这是铲子湖?!」

    「没错,对面是铲子港。」温特斯用马鞭遥指山下的湖岸,存心要考考皮埃尔,笑容可掬地问:「那么,这里是哪里?」

    皮埃尔答不上来。

    众所周知,铲子港西岸是「无人之地」,哪有什么地名可言?

    温特斯换了个问法:「你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看到,阁下。」皮埃尔如实回答。

    「那我来告诉你,我看到了什么。」

    温特斯仰天大笑,成片的水鸟被惊起,向着天

    空直冲而去。

    「我看到了码头、仓库,鳞次栉比的商铺,铺着花岗岩的大路,摩肩接踵的行人……」

    狼之血用长鞭遥指湖岸,意气风发地勾勒未来:「那片石滩水深五寻,足以停靠百吨的驳船,修上两条栈道,一次就能卸八艘船……

    「沿着石滩铺上一条能容四车并行的大路,再顶着石滩铺一条同样宽阔的大路,南面的街区留给商铺,北面的街区设为仓库……

    「从那边的岬角一直到山脚下,挖出一道城壕,筑起一圈城墙,隔两百米添一处凸堡,引湖水灌壕,再在我们现在脚下的这个土包上起一座炮台,就算千军万马来攻,也让他撞个头破血流……」

    「不用在意‘督军使"这种不伦不类的名头,那不过是为了让你少出些风头,免得遭人嫉恨。」

    温特斯英姿飒爽地坐立于马鞍之上,神采飞扬地告诉皮埃尔:

    「你就是实打实的外新垦地‘总督"!这里将会是你的治所,你的统治,就从这里开始!」

    皮埃尔却一点也不兴奋,他低着头,抠着手里的缰绳良久,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问出了那个小狮子问过他,他却回答不上来的问题。

    「阁下。」皮埃尔目光恳切:「请问,您究竟为什么要得到外新垦地?」

    温特斯略显惊讶地重新端详了一番皮埃尔,他很欣慰皮埃尔能问出这句话,但又不想轻易地吐露内心想法。

    所以他想了想,开口说道:「那让我先来问你两个问题,皮埃尔·杰拉德诺维奇。」

    「您尽管问。」

    「你认为,作为外新垦地总督,你的首要任务是什么?」

    皮埃尔毫不迟疑地回答:「收取血税,尽快征募到足够多的骑兵,武装他们、训练他们,让外新垦地能够保卫自己,使外新垦地成为阁下新的力量之源。」

    「错!」温特斯当头棒喝:「大错特错!」

    皮埃尔不自觉地战栗了一下。

    「听好!皮埃尔·米切尔!」温特斯厉声告诫:「你的首要任务,是要让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安居乐业!你要公平、睿智地施行统治!你要为他们划定草场!你要为他们解决纷争!你要像保卫你的同胞那样去保卫他们!要像对待你的同胞那样对待他们!你要让他们自愿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而不是出于恐惧被迫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这才是你的首要任务!」

    「你的次要任务是阻止赤河部对于南岸诸部的渗透,提防特尔敦部死灰复燃。」

    「你最后的任务才是征收血税。」

    「而这三项任务又是环环相扣的,如果你不能保境安民,那你就不可能阻止白狮将他的影响力扩散到烬流江南岸,那特尔敦部就会死灰复燃。到时,外新垦地将会无力自持,不要说成为共和国的力量之源,反而会成为共和国止不住血的伤口。」

    温特斯目光如炬,审视着面前的年轻人:「你听懂了吗?皮埃尔·杰拉德诺维奇·米切尔督军使。」

    皮埃尔的脸上火辣辣的,仿佛在被烈日炙烤。

    「是!」他斩钉截铁地回答。

    温特斯的表情缓和了一些,语气也温柔了一些:「现在,我来问你第二个问题——你认为,帕拉图人与赫德人沿着过去的轨迹,继续走互相攻杀的道路,终点会是哪里?」

    「我们的胜利!」皮埃尔再次毫不迟疑地回答。

    温特斯笑了一下:「为什么这么有自信?」

    「赫德诸部的衰落已是注定之事,他们弯弓快马的优势正在逐渐失去,我们的火枪和大炮却越来越精良,」皮埃尔的语气无比坚定,「大荒原之战的失利,只不过是通往终局的道路上的一次颠簸

    ,胜利终将是我们的!」

    温特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你的结论是正确的,但你的论据是有问题的。弯弓快马是赫德人的优势?帕拉图人一样可以骑马、一样可以用弓;火枪火炮是帕拉图人的优势?赫德人一样可以用枪、用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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