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虫降-《我当巫医的那些年》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第二天,大年初一的早上,我梳洗一番正准备去给洪大爷和兴国叔两口子拜年,可是走进厅堂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我心想可能是昨晚守岁睡得太晚了还没醒,就没去打扰他们,回到了隔壁自己家。

    昨天我放在外公、舅舅和我娘灵位前的年夜饭菜,没想到过了一晚上就有嗖味了,酒水也变得淡而无味,我心里挺高兴的,应为洪大爷跟我讲过,供奉过的食物快速变质就说明已经被享用过了,也就是说至少我舅舅已经用过了这顿年夜饭,因为我娘死的早,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投胎了。

    说来奇怪,自从外公和舅舅去世后,我从来没有感应到外公的阴灵,只是舅舅会在我危难的时候出来帮我,我外公难道已经去投胎了?不得而知,有机会要请教一下洪大爷。换过供奉的食物之后,我重新上了几炷香,给外公、舅舅和我娘拜了个年,就回洪大爷家了。

    他们还是没有起床,我觉得有点奇怪,洪大爷可是习惯性的早上7点起床,怎么今天也赖床了,不过想到可能是昨晚多喝了两杯,再加上身上的蛊还没拔干净,就让他多睡会吧。我想先去煮一点米粉,等他们起床就能直接吃热乎的了,可是我在经过兴国叔一家住的那间房门口时,却听见里屋传来弱弱的声音。

    我试探着问了两句:“兴国叔?婶子?”没人应我,到是听见小百合一声尖叫,我急忙问小百合怎么了,听见她“咚咚咚”的跑过来开门,一脸惊慌:“你看爸爸妈妈他们怎么了?”我往里瞧去,兴国叔两口子还躺在床上,不过里屋遮光我看得不太清楚,于是连忙进去把窗户支起来,光一透进来我也怔住了。

    兴国叔两口子双双躺在床上,眼睛都睁的大大的,嘴张着往外流口水,脸上、脖子和手臂上都长起了许多黄豆大的小疮,有的都已经被挠破了流着鼻涕似得浓水。屋里也是弥漫着一股臭味,我这刚一开窗户马上就进苍蝇了,我又赶紧把窗户放下来。这该不会是得了什么皮肤病了吧?我得赶紧把洪大爷叫起来。

    我跑到楼上洪大爷房门口敲了两下,也是没人应我,我心想坏了赶紧推门进去,洪大爷正盘腿坐在床上,他脸上、胳膊上同样都长满了那种脓疮,但是看他精神还可以。我忙问洪大爷这是怎么回事,洪大爷沙哑着声音说:“我中蛊了。”我赶紧把兴国叔两口子的情况跟他说了,但是我和小百合都没事,洪大爷想了想叫我赶紧去厨房看看昨晚的饭菜有没有问题。我赶紧跑下楼。

    幸亏昨晚年夜饭吃了很长时间,饭菜都拿到了厨房还没收拾,本来是留着今天是接着吃的,这也是习俗,寓意年年有余。我赶紧拿了双筷子挑弄那几盘子菜来,我马上就发现了那盘辣椒大葱炒腊肉,这道菜我嫌腊肉味道太重就没吃,估计小百合也没吃,应该就是这道菜出了问题。

    厨房顶梁上挂着一条被切走一块的大火腿,我心中一惊:“这不是之前叔爷来探亲的时候捎来的吗!”由于之前叔爷想跟洪大爷商量,让小百合做下一代的蛊女,洪大爷没同意,最后叔爷走的时候还给洪大爷下了蛊,让洪大爷一直元气大伤到现在都没回复利索,想不到他带来的特产熏火腿里也下了蛊,这还是亲戚呢!太让人心寒了。

    我赶紧把那盘剩菜倒进一个竹罐中,再把那火腿取了下来,用旧报纸和破布把它包了个严实,然后把它们都扔进门外不用的大缸里。随后我赶紧给洪大爷讲了我的发现和推测,洪大爷听了很生气,同时很庆幸小百合没事。我问洪大爷这个蛊能不能解开,洪大爷示意我到跟前来,他在我耳边吃力的说道:“快去把那牛鼻子叫来!”说完洪大爷就晕倒在床上。

    我匆匆跑下楼,拉着小百合说:“你爸爸妈妈还有爷爷都得了一种怪病,我要赶紧去县城另一边的石门坝村请大夫过来治,你好好在家照顾他们,饿了就吃昨天剩下来的粑粑。”小百合一副很担心的样子,对我点了点头。

    我又从隔壁我家里取来了一大把艾草,点燃了放进脸盆里烧着端进了兴国叔的房间,因为以前我就看外公用艾草熏屋子,说是驱邪又驱虫。弄好这些事,我就匆忙出门了,看见门口兴国叔的小货车,心想自己怎么就不会开车呢,不然这得省下来多少救命的时间,好在走到村口的时候撞见李大富了,他正和老婆赶着驴车出门。我给他拜过年之后得知,他这是要带着老婆回娘家拜年,他老婆是红岩上寨的,正好可以捎我一段。

    大富叔见我慌急慌忙的就问我干嘛去,我心想中蛊这件事可不能乱说,于是就说是去县城补办点年货,大富叔实诚也就没再多问。

    可能是过了年我就转运了,在红岩上寨告别了李大富两口子之后,我又遇见隔壁班的几个同学,我同桌让卡也在,他们骑着摩托车准备上县城玩,我正好说自己有急事希望他们把我带进县城。

    我坐在让卡的后面,他问我去县城有什么事,我也没敢说实话,就说是去再办点年货,今年寒假长,一次多买点就不用麻烦了。到了县城我正准备下车,让卡把我拉住了,我问他怎么了,他支支吾吾的说:“我娘得了一种怪病,也没什么就是老说梦话,我爹忙也没当一回事,我有点担心,你看能不能请你师傅洪大爷来帮着看看?”

    我心想还以为有什么急事呢,这说梦话根本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村子里十个得病的九个都认为自己是撞邪了,最后其实什么事都没有。于是我马上拍着胸脯跟让卡说这事包在我身上了,让卡很高兴还让我没事找他玩。

    县城里过年的气氛很浓,大街小巷上到处都是人,我经过市集的时候真是费大劲了,简直人满为患。穿过这个市集再走一段就可以走到去往石门坝村的路了,我心里很急,恨不得自己有飞檐走壁的功夫,可就在这时我感到人群中一个身影我很眼熟,仔细一看,发现是胡老头的儿子——那个穿海魂衫的小男孩,他正在够着鼻子闻旁边的烤鱼档。

    我赶紧小声念起通灵咒,那小男孩一下子扭头看向我,我心里默念:“快带我找你爹,有急事!下次哥哥给你糖吃!”那小男孩像是听见了我心里所想,马上一闪出现在前面的一个胡同口,我赶紧跟了过去。他带我左拐右拐,终于在一个巷子里找到了胡老头。

    胡老头正坐在那嗑瓜子,他身前摆了一张小桌子,桌子上铺着的黄表纸上写着看相、算命、卜前程、求姻缘,桌子上还摆着纸笔茶壶和一个签筒。我赶紧走上前表明了来意。不曾想胡老头听完大笑:“哈哈哈!这老东西真是阴沟里翻船,中完一蛊又一蛊!”不过见我脸色不好,他赶紧假咳两声,问他们具体有什么症状,我如实回答。

    “这听上去不太像蛊术,到有点像东南亚的降头……”胡老头自言自语道,然后他让我赶紧去市集上买两只大公鸡,再买两斤糯米,然后去县城回黑石寨的那条必经之路上等他,他要回家拿点东西。我赶紧照办。

    我拎着鸡和糯米在路边等了整整两个小时,突然迎面而来一辆红色的汽车,这车我认识,就是之前吴老板的座驾桑塔纳,可是这辆是红色的,很扎眼。我正看着那车出神,它却在我身边停下来了,车窗摇下我一看竟然是胡老头,他探头说道:“傻小子还愣什么呢?不赶紧上车,不想救你师傅了?”我这才匆忙上车。

    胡老头说鸡和糯米放后座上就可以了,等会不用拿,我问:“不用拿,你用什么施法救人啊?”胡老头笑着说:“谁说我要用这些东西施法了?就算要用难道你们村没有?这些是我的年货!”我心想让这老头子给摆了一道,但是现在是求他救人,吃亏就吃亏吧。

    到了洪大爷家门口,胡老头一下车就站在门前,似乎还挺感慨,我招呼他赶紧进去看看怎么样了。小百合哭着跑出来说:“哥!爸爸妈妈身上好多血!”我赶紧跟了进去。

    胡老头看了看兴国叔和婶子,然后跑上二楼又看了看洪大爷,他拿了一个小碟子,掏出指甲刀把洪大爷手臂上的一个浓包划破了,然后把里面的浓水挑到盘子了就下楼了。我忙跟在他身边问怎么回事,胡老头只是叫我用大碗接满一盆清水端来。

    胡老头把碟子里那些浓水全都拨进大碗里,然后在一旁仔细观察起来。只见那些浓水融入清水中慢慢化开,出现了好多黑色的小虫子,一只只的小腿还在动,看上去有点像瓢虫,但只有小米般大小。

    胡老头神情凝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不出老夫所料,这正是降头术,而且是虫降!不出三日这些虫子就会吞噬人的血肉继续大量繁殖,最后会把人吃个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