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阴器和法器-《我当巫医的那些年》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我们走进了山洞,洪大爷直接向洞口那十几个黑骨坛走去,他挑了半天最后打开了其中一个骨坛,嘴里还说道:“就这个还有点阴气……”我问洪大爷这是干什么呢,洪大爷叫我感应一下这些骨坛。我沉下心来赶紧起咒,发现这些骨坛大多数都没什么阴气,只有其中两三个还有点,不过也很淡了,洪大爷挑的这个正好是其中一个。不过我发现山洞里面的那副蚩尤壁画像上倒是散发着很强的阴气。
洪大爷解释说这些骨坛里的骨骸年份已久,阴灵基本上都已经修满福报投胎去了,他挑的这个骨坛的主人估计刚离去不久,所以尚存一缕阴气。洪大爷说:“阴料,顾名思义都是些邪性的玩意儿,比如说横死者的尸骸毛发,坟茔上的泥土,棺材里的陪葬冥器,都是上等的阴料。”我听了觉得很恶心,想不到还要用这么晦气的东西来制作阴灵的载体,就说:“这么多死人的玩意儿,难怪都说这是邪术呢。”
洪大爷瞪了我一眼,然后严肃对我说:“同样是一把刀,在歹徒手里能杀人,在医生手里能救人,巫术也是一个道理,害死你外公和舅舅的那个越南法师,以前不也是一个救人治病的巫医?完全取决于施法者的意图罢了。”我连忙点头表示受教了。
洪大爷从骨坛里取出死者的头骨和大腿骨,放到一个盆大的捣药盅里,然后递给我一把胳膊粗细的捣药杵,让我把骨头都捣碎,捣得越粉越好,我接过捣药杵就砸了起来。洪大爷坐在一旁抽起了他的长杆烟,然后接着对我进行法术理论科普。
洪大爷说我们这一脉的法门,其实就源于滇南三大术法之一的傩术。现在县城的旅游景点里有苗族风情表演,其中有个保留节目,就是一群小伙子打着赤膊、戴着盆大的面具跳舞,那其实就是傩舞,也是出自傩术,因为最早的傩术施法者都要用舞蹈的形式来与神灵或者阴灵沟通,后来慢慢就演变成一种舞蹈了。
我听了就问:“那是不是跟东北的跳大神也有关系?”洪大爷说神州大地巫术发展至今也有几千年的历史了,各种法门肯定都有异曲同工之处,但是信仰不一定相同,东北的跳大神信奉萨满教义,跟我们苗家傩术不尽相同。
我叹了口气说:“想不到法术的世界里还有这么多的门道,真是活到老学到老。”洪大爷一听就笑了,说:“你才多少岁?你觉得我挺厉害了吧?但我知道的也只是九牛一毛,不懂的东西多的是。所以我要你一定上学读书,以后才能走出这山沟沟见识更多东西!”我感慨万千的对洪大爷说今后一定用心读书,他叫我快点砸骨头别偷懒。
我用了两个多小时把骨头杵成米粒大小的骨渣,洪大爷看过后让我再把骨渣磨得粉一点,总之越细越好,然后他从蚩尤壁画像旁抱过来两个大罐子,一打开就冲出一股腥臭味,我在一旁直捂鼻子。洪大爷说这就是他平时没事时候收集的坟茔土和横死者的血液及毛发。
见我把骨渣磨得差不多了,洪大爷把坟茔土和带着毛发的污血倒进了捣药盅里,吩咐我搅拌均匀,这股呛鼻的味道把我熏得直恶心,但还是不停的在搅拌,洪大爷在一旁念起了经咒,这段咒文我完全没印象。
洪大爷念完经咒之后,随手拿了个撮箕就把捣药盅盖上了,然后叫我把捣药盅抬到蚩尤壁画前,说今天的工作就算完成了,之后我与洪大爷回了村子。
第二天吃过早饭,洪大爷交给了我一本新的经咒,上面的苗字旁边同样以谐音的方式标注了汉字,洪大爷对我说这是加持法器时用的经咒,让我尽快的背熟,过几天就用得上了。我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这么急就让我用这个经咒,难道是洪大爷要让我自己制作法器?我一脸疑问。
洪大爷说:“每个巫医都有属于自己的法器,除了师傅留下来的之外,必须自己亲手打造一些法器,用得也更为趁手。我的法器你已经见过了,就是那个傩巫面具和巫刀。”我忙问洪大爷,我是不是也要制作面具和巫刀,洪大爷捋了捋胡子说:“我在巫医之中算是资质平凡之辈,我的灵觉没有你那么敏感,所以我做了傩面具,是用来提高自身灵觉和护身用的,需不需要你自己做主,但我觉得巫刀你还是要配一把的。”
我问洪大爷巫刀的作用是什么,洪大爷解释说:“法力平凡者,巫刀用于震慑怨气大的阴灵,起到防身的作用,如果大能者使用巫刀就可以斩伤阴灵,不过切记不可滥用,一不小心把阴灵打的魂飞魄散,是有损你的福报的。”我点头表示知道了,但是巫刀也是刀,虽然就匕首那么大小,可我又不会打铁,这可怎么制作?
洪大爷看出了我的疑问,递给我一张纸条,我打开一看发现上面写着一个地址。洪大爷说:“你到这个铺子去,找一个姓胡的老头,他跟我年纪差不多,你就跟他说是我叫你去催债的,不还债就赖在他那不走!”洪大爷又掏出一张纸递给我,说道:“这个是让他帮我做的东西,材料和尺寸都写的一清二楚,你只管交给他让他尽快做就是了,不过这个不能白做。”说完洪大爷掏出二百块钱递给我。
真搞不清楚洪大爷这是搞什么名堂,也不把话说清楚,弄得神神秘秘的像是特务接头似的。不过我也不敢废话,拿好东西就准备出发了,临走前洪大爷又特意叮嘱我,让我跟那个姓胡的老头用不着客气,一定要催他尽快把东西做出来,那个东西是用来封五通神的,晚了就麻烦了。我表示一定尽快完成任务。
我正屁颠屁颠的一路小跑,忽然想起哪里不对劲,打开洪大爷给我的那个地址一看,上面写着“石门坝村,村西口,纸扎铺。”这纸扎铺就是卖烧给死人红男绿女、金银桥那些东西的铺子,难不成也能做别的?我不敢停顿,还是加快了脚步,因为石门坝村在县城的另一边,相对比较远,而且我从来没去过,可能要费一番周折。
不得不说,平时坐惯了顺风车,现在靠自己这双腿走起来还真不习惯,大概晚上八点我才到了县城,这还是碰巧遇见一个同学骑摩托车去县城办事顺道给我捎了十里地,要不然我的脚又得磨出血泡,更不知何时能走到那石门坝村了。今天就吃了一顿早饭,肚子早就饿的瘪瘪的了,我赶紧在街边的摊档那买了两碗米线,填饱肚子之后都九点多了。
本来打算回兴国叔家过一夜,明早再去石门坝村的,毕竟人生地不熟,可我想到洪大爷受伤之后还没恢复元气,而且五通神的阴器现在还缺少材料,靠那佛像可能撑不了多久,万一我回去之前就撑不住了,洪大爷一个人也难以应付。我想了想之后,决定还是马上就前往石门坝村,事不宜迟。
我记得小时候我央外公给我讲故事,外公实在没什么可讲的,就给我讲起这附近村子的由来。据外公说,石门坝村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它坐落于一座形状奇特的石山脚下,这座山并不高,但是远观像是一座大坝,近看又有点像一道门,石门坝村因此得名。想起外公我心里不禁又是一阵酸楚,但同时伴随着我的斗志,我一定要好好念书,有机会走出这山沟沟不辜负外公对我的期许。
出了县城我又走了小二十里路,终于走进这石门坝村。进了村,我赶紧往西边走去,好在这村子比黑石寨村大不了多少,沿着村里的大路走应该不难找到目的地。可是走了没一会我就心里发毛,感觉这村子怪怪的。
虽然我们乡下人晚上睡觉早,我走到现在估摸着也有十一点多了,没什么人声很正常,可是我从进村子到现在却连一声狗叫都没听到,这就有点诡异了。如果这么晚在我们黑石寨村走,肯定会引得周围人家的狗大声叫,睡不着的主人就会出门看看再骂几句,然而这石门坝村现在静的只能听见我自己的脚步声。
可是这个村子除了安静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我也没有感觉到附近有怨气大的阴灵。我正纳闷呢就觉得一丝寒意从背后向我袭来,我赶紧起咒护身,脑海里却传来一个小孩的声音:“大哥哥欺负我!不跟你玩了!”我回头一看,是一个穿着海魂衫的小男孩,正哭着往远处跑开了。
我本想追过去,但想想还是算了,那么小的阴灵也怪可怜的,而且办正事要紧。我沿着路往西边走去,没一会就见到了一个由两座平房组成的小院,孤零零的守在村口,院门口插了一只白灯笼,上面写着四个大字:胡记纸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