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包拯也是哭笑不得。 官家的事就是天大的事。 官家召唤,臣子竟然称有事不去,苏良也是大宋朝独一份了。 莫说天上下冰雹,下刀子也必须要去。 此乃臣之本分。 “景明,莫胡闹。你有何事比见官家重要?”包拯瞪眼道。 苏良无奈地挠了挠头,道:“此事不决,见官家无用,算了,我写一封信吧,你将其交给张茂则张都知。” 听到送信,那衙役才敢点了点头。 …… 半个时辰后,刘三刀狂奔着回来了,额头上满是汗珠。 “头儿,他昨日那身衣袍和鞋子全洗过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我本欲入其室探查,发现其房门窗口处,悬有细丝,一入门,可能就被发现,且难还原,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便没有进去。” 苏良点了点头。 “夜洗鞋衣,陋室悬丝,此等谨慎,让我愈加觉得凶手就是他。” 包拯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不知苏良到底在讲什么。 苏良看向包拯,道:“希仁兄,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一叙。” 当即,二人走到临时公堂西北侧的一处土坡上。 一旁由刘三刀站岗,防止有人接近。 苏良看向包拯,道:“希仁兄,这三人可能是因我而死。” “什么?景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细细道来。” 包拯顿时急了。 苏良缓了缓道:“我怀疑杀害三人的凶手乃是大理寺司直白振。” “为三贯二百文杀人,不会吧?”包拯不解。 苏良摇了摇头,道:“我虽无实证,但却有他杀人的动机。” “前日,官家给了我八份监察御史候选人的履历文书,让我挑选合适人选,然后今日午后与其商议,其中便有白振。” “我看过履历文书后,觉得白振还可以,尤其是为人清贫耿直,文采上乘。于是,昨日黄昏我便准备去其家见他一见。” “当时,他刚从外面回来。他的鞋子、衣袍下摆皆有草泥,虽擦拭过,但明显能看出原来的泥淖程度,城内很难寻得,应该是去了城外,但他却谎称去了隔壁街道的茶馆坐了坐,以避许多书生敬仰他的‘清贫之名’,欲与其畅聊一番的琐碎。” “刚才,我见白振入小树林,虽然换了衣袍鞋子,但样式几乎一致,而沾染草泥的程度与昨日简直一模一样。” “且从此人下马的动作来看,他会武,完全有能力杀掉这三个普通人。” “根据这些,我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三人抢掠白振,乃是白振使钱授意,意在扬自己的清贫之名。而他有此举,是因知晓,朝廷有一名监察御史的空缺,而他是候选人。” 作为大理寺的一员。 其履历被调走,他想要知晓为何而调,并不难。 “若无我看到其中一名抢掠者的真面目,白振此计可谓相当成功,昨日一日,他的“清贫之名”便传遍汴京城了,而我也是有打算提名他做监察御史的。” “而因我看到了抢掠者的脸,开封府又张贴出了布告,他顿时慌了!” “他害怕蔡大石将他供出来。一旦供出来,他的仕途就全完了,为了仕途,他趁着为三人结剩余之钱的时候,杀了他们。” “可惜,我让三刀回去取他的鞋衣时,他已经将上面的痕迹全抹除了。” “唉!”苏良长叹一口气。 “虽无实证,但他杀三人,动机合理,种种迹象又都说得过去。” 包拯微微点头。 “若不是你言白振为监察御史候选人,我还不知此事,此番推理,处处都说得通。” 苏良接着道:“依照新的宋刑统,我算不上目击证人,当下又无物证,根本无法定他的罪。” “他又是刑判之官,深知承认杀人的后果,故而我们即使动刑,他也不会招,这……这……就有些难了。” 听到此话,包拯胸膛一挺,有些傲娇地冷哼了一声。 “哼!” “景明,你太小看为兄了!为兄有的是办法处理此等案件。若他是冤枉的,我还他清白;若他是凶手,我就让他主动招认,天下还没有我包拯查不出的案子!” “我自然是相信希仁兄的能耐的。” 苏良听到包拯的话语,由刚才的沮丧,瞬间变得信心满满。 论断案。 若包拯查不出,那天下恐怕就没有官员能查出来。 换言之,天下还没有包希仁查不出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