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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安石一行将五万贯钱带到州衙前,杭州通判顾岳已在门前等候。
王安石在孔方楼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他不可能不知晓。
顾岳笑着道:“安掌柜大义,本通判钦佩不已,快请进!快请进!”
顾岳向来主张江南商人购买国债。
但因朝廷宣扬“自觉自愿,不可强求”,他也无法强迫。
如今王安石连续购买两次,总额高达八万贯,起到了非常模范的带头作用。
他自然欢喜。
片刻后,王安石与顾岳便签订了契约。
顾岳道:“安掌柜,依照朝廷契约规定,三日内,你若后悔,此钱可退,过了三日,便不可退了。”
王安石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一份文书。
“顾通判,这三日,因我购买国债,多次受到陶家珠宝行掌柜陶一仁的威胁。并且,我还遭遇了货船险些被烧,高空坠物差点儿殒命,一船药材无人敢收之险境,大概率也是此人所为,请顾通判为我主持公道!”
文书所写。
正是王安石这三日来经历的危险以及陶一仁与他的全部对话。
顾岳面色阴沉,朝着一旁的衙役道:“传唤陶家珠宝行掌柜陶一仁到衙!”
随即,顾岳看向王安石,做出一个请坐的手势。
二人分别落座。
顾岳道:“安掌柜,你初回江南,可能对江南商贸不是很了解。”
“本官亦不喜江南商社拒购买国债,然却不敢强求。当下,整个江南,十名百姓可能有七名百姓都在为江南商社的商人做事,江南商社若不稳,则全江南百姓的生活都会不稳。”
“江南税收,甚是依赖江南商社,不可动,也不能动。江南商社拒绝购买国债,本质上还是对朝廷不信任,这方面,本官还需努力,但他们却没有过错,朝廷本就主张自觉自愿。”
“本官建议将此事朝轻朝小处理,若那陶一仁真有害你之心,本官一定重惩,但此事就不要牵扯到整个江南商社了。”
“本官如此想,不是为了仕途擢升,而是为了江南百姓的营生,望你能够理解。”
“今晚,本官会再次拜见智叟,让他不可为难购买国债的商人,特别是不能再为难你,你觉得如何?”
王安石点了点头。
江南商社势大,又关系着几十万百姓的生计。
州衙不得不捧着。
不然若导致江南商贸停滞或财物外流,那对江南百姓而言,将会是一场巨大灾难。
地方主官,考虑的首先是稳定。
更何况,江南商社除了此次购买国债不积极外,在百姓心中的印象还是非常不错的。
……
而此刻。
在一座豪华宅院内。
陶一仁将阻拦王安石购买国债以及王安石的反抗,全都汇禀给了面前坐在一张红木椅上的头发花白的白须老者。
此老者,正是江南商社的社长,智叟。
“老夫是让你解决事情的,不是将事情闹大的。无论如何,咱们绝对不能落一个江南商社阻止江南商人购买国债的坏名头!”智叟面色阴冷。
“是,是。”陶一仁连忙点头。
智叟想了想。
“老夫预计,州衙很快就会传唤你,到那时,除了烧船、高空坠物、禁卖药材等大罪不可认外,你对自己威胁他的话语,必须供认不讳,并要称此事与江南商社没有任何关系。”
“另外,下月月初的月会,老夫会将你逐出商社。”
“什么?智叟,我……我是为商社立过汗马功劳的,您不能……这样……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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