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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
苏良便将辽国大王耶律重元索要女人的书信交给了驿兵,他们知晓该如何将书信交到辽国使团的手中。
在耶律重元眼里。
这种需求就像索要美酒美食一般,根本没有什么丢人的。
……
随着年节临近。
汴京城商贾云集、文人荟萃,变得愈加热闹起来。
得益于大宋商贸的空前繁荣。
许多商人忙碌了一年,都赚得盆满钵满。
论赚钱。
当下在全宋境内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赚。
但若论花钱。
首选,自然是拥有一百多万人口的汴京城。
辛苦了一年。
很多人都准备在年底奢靡一把。
……
这一日,太阳刚刚落山。
汴京城各个街道店铺前的彩楼就亮了起来。
酒楼、茶肆、商铺的伙计们纷纷站在门口迎客。
瓦子、青楼、歌坊的姑娘站在二楼窗口朝着每位路人招手。
不时发嗲的喊一声:“大官人,上来坐一坐嘛!”
那酥骨的声音。
就像一个个钩子,勾走了无数男人的魂儿。
见过汴京城的夜,才算来过汴京城。
夜幕下的汴京城街道,就像一条条奔涌的河流。
不过河内流动的不是水。
而是人潮、狂欢、刺激,以及哗哗作响的铜钱。
此刻。
汴京城东,十字大街以南。
鸡儿巷。
一座名为醉月楼的妓馆内,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百姓。
大堂内。
两名商人正在争夺醉月楼花魁杜秋娘元日晚的首唱权。
元日乃新年第一日。
很多商人都会找一名花魁唱上一曲,寓意新的一年,生意兴隆,独占鳌头。
“姚大官人,先到者先得。老夫已与白掌柜说好可,六百六十六贯,买下秋娘的元日首唱权,你突然插一脚,算什么意思?”一個中等身材、胡子花白的中年男人皱眉说道。
其名为韩富,人称韩爷。
乃是一名船商,号称在汴河上有十八条商船。
“韩爷,口头之言,哪能作数,你可还未与白掌柜签下字据呢,定金也没付,我出八百八十八贯,价高者得嘛!”
说话者。
乃是一个四十岁左右,身高近九尺的中年男人。
其名为姚宽,曾是个挑担的药贩子。
这两年去济南府做药材买卖,发了一笔巨财,言语间带着一道财大气粗的口气。
韩爷冷哼一声,看向一旁的醉月楼掌柜,一个身材丰腴的半老徐娘,道:“白掌柜,我出一千贯!”
“嘶!”
人群中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当下。
一个略微有些姿色的少女也不过三五百贯。
即使买一位破产士族的大家闺秀当妾,最多也就一千贯钱。
仅仅是一夜之欢,就出一千贯。
还真是阔气。
药材商姚宽不屑一笑,朝着白掌柜道:“一千二百贯。”
“一千五百贯!”韩爷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时。
醉月楼掌柜白牡丹,这位年近四十,二十年前也曾为花魁的女人,笑得合不拢嘴。
“韩爷、姚大官人,不可,不可!我家秋娘元日首夜的价格最多只能出一千贯,多了会有人砸我醉月楼招牌的!”白牡丹说道。
妓馆也有妓馆的规矩。
醉月楼的花魁要敢压住其他地方的花魁价格,别家掌柜会反对的,翠锦社(即汴京妓女社团)也会声讨醉月楼。
故而,白牡丹并不敢赚一千贯以外的钱。
不过,她自然有其它的办法。
白牡丹笑着道:“韩爷、姚大官人,这样如何?”
“秋娘元日首唱之价,最高只能是一千贯。不过我可让她续陪两日,但二位要再拿出一个添头,不能是现钱,最好是能让女儿家用得上的,且今晚就要交到我的手里,如何?”
药材商姚宽得意一笑,道:“我有一张悦衣坊的真珠绣衣票,可赠予秋娘。”
悦衣坊的真珠绣衣票,价值约两百贯。
“姚大官人出手真是阔绰!”白牡丹一脸笑容,然后看向韩富。
韩爷胸膛一挺。
“老夫刚得了一把绿象牙五色疏,去质库可作价五百贯!”
姚宽微微皱眉,想了想后,又道:“我有一把古琴,名曰:白露,价值八百贯!”
“有钱啊!”人群有人惊叹道。
此刻,二人已经不是在抢夺花魁的元日首唱,而是在置气了。
再漂亮的花魁,只陪三日,也不能要价近两千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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