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片刻后,饭菜上桌,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喝起来。 …… 翌日。 唐泽与苏良主动邀请了三十多名邻里故旧到家中吃饭。 院内足足摆了四大桌,酒菜皆来自明月楼。 曾经,唐泽一人在此居住时,周边邻里故旧都提供了诸多帮助。 苏良若因仕途避嫌而不理会这些人,那就显得有些忘恩负义了。 该有的礼数,苏良一样都不少。 他也不怕这些真正的邻里故旧来找自己办事。 有些忙,苏良该帮一定会帮。 邻里故旧们离开时,苏良也是赠钱赠物,没有摆任何官架子。 十月三十日。 阳光灿烂,苏良全家出城郊游,天亮启程,天黑方归。 不知者,还以为苏良乃是返乡度假。 这两日,过得最痛苦的便是曹四爷。 他是吃不好,也睡不好。 州衙没有对那封“苏良亲笔信”辟谣,乃是一种违背常情的做法。 他生怕苏良带人突然就闯到他家,以虚无之罪,将他抓走了。 …… 十一月初一,清晨。 苏良身穿一袭月白色长衫,来到了扬州城州衙。 此刻,州衙偏厅已经成为了他的办公之所。 苏舜元见苏良来到州衙,不由得大喜,忙问道:“景明,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苏良微微一笑,看向一旁的曹护。 “曹护听令,立即率领禁军士兵,分八队,持变法司封条,查封空山寺的八家质库,并将惠本和尚与质库掌柜,捉拿入狱!” “末将遵命!”曹护拱手,转身便走。 “啊?”苏舜元一脸懵。 他本想要拦,但一想到曹护奉的乃是变法司之命,连忙看向苏良。 “景明,不可如此鲁莽,不可如此鲁莽啊!如此做,不是将扬州商人都得罪了吗?此外,依照程序,不问不审,便封铺抓人,有些不合乎大宋律法呀!” 苏良胸膛一挺,道:“在扬州,我就是大宋律法!” 此话,一下子噎住了苏舜元。 苏良又道:“苏知州,有些事情,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你再等一等,相信我,若惹出麻烦,全由我来承担!” 听到此话,苏舜元有些明白了。 虽然三日前,苏良与他称兄道弟,甚是亲近,但涉及到公事,苏良还是不相信他。 苏良用的是三衙士兵,变法司的封条,又是奉圣命而来。 他无权过问,也无资格阻拦。 当即,苏舜元微微拱手,不再说话。 这时,他才知这位年纪轻轻的台谏官在朝堂上混得风生水起靠得是什么。 翻脸比翻书都快。 并且擅于用权。 即使中书的相公们来到扬州,都不敢说出类似“在扬州,我就是大宋律法”之类的话语。 但苏良却毫不顾忌。 此话,让苏舜元的所有疑虑都只能暂时咽进肚子里。 这种一言堂式的压迫感,令他窒息。 不到一个时辰。 空山寺八家质库皆被查封,惠本和尚与八家质库掌柜,全都被抓到州牢中。 速度之快,令人匪夷所思。 直到所有人被抓,消息才传了出去。 民间百姓都惊呆了。 往昔官府抓人,皆有罪状,但此番抓人,只留下了一句话。 “变法司抓人,不需要理由!” 此事很快就传到了曹四爷的耳中。 然后,许多商人在惊恐之下,也都奔到了曹四爷的府邸。 商人们想到了苏良会针对大商人们,但他们觉得至少会按照流程走。 先商量,确定商人们会不会配合。 若不配合,再编造出一条让所有人都信服的罪状,而后捉拿入狱,若商人们最后愿意将窖藏的钱币流转,仍会既往不咎。 因为扬州城若离了这群大商人们,商贸立马就会一片混乱。 但苏良这一下子,将所有商人都弄懵了。 苏良若想杀鸡儆猴。 最好的鸡,理应是曹四爷。 惠本和尚虽然暴利,但毕竟是做借贷生意,窖藏的铜钱远远少于曹四爷。 商人们想去帮惠本和尚喊冤,都不知如何喊。 因为不知罪状。 这就是明显的强权抓人。 苏良这种霸道且不合乎逻辑的行为,令商人们皆甚是慌乱,生怕若一起罢市,苏良将做出更加强势的事情,将所有人都抓进去。 谁都没有见过如此无法无天的士大夫官员,这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