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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那是他的儿子，敢让他的饲主受委屈了，斗牙王照样要打断他一条腿。

    ——

    “你看到了？”

    莱伊穿上衣服，对着身后背对着她的银发犬妖幽幽地开口问道。

    “……没看清。”

    其实他没看到，该遮的隐秘的地方都被温泉挥发到空中雾气以及少女那浓密过人如海藻般的乌发给遮住了，可偏偏少女那在水雾中若隐若现的曼妙身姿，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效果同样磨人心智。

    杀生丸犹豫了一会儿，给出了个有点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知不知道这话是能构成性骚扰的？

    莱伊有点无奈，虽然在这时机撞上有些尴尬，但她也清楚杀生丸绝不是故意的。

    不过嘛……

    莱伊不发出任何作响地转过身，偷瞄到杀生丸那尖尖的耳朵已经泛红了，可能是温泉水汽照成的影响，但这不妨碍她突然生起的想要逗弄逗弄他的心情。

    “那你觉得……”

    莱伊悄悄凑过去，大概是被刚刚撞到的画面乱了心神，杀生丸并没有去刻意感知身后的动静，直到少女在他身后踮起了脚尖，那柔软的身躯直接贴在了他敏感的绒尾上，她还在他的耳尖缓缓地呼出一口热气，说道——

    “我的身体，好看吗？”

    “——！！”

    杀生丸的脑内闪过一阵轰鸣，直直地愣在了原地，心脏有那么一刻好像停止了跳动，就像是被电击中般酥酥麻麻的，然后，心跳重新响起的那一刻又疯狂地加速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这个女人，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吗？

    “害羞了？”

    那柔软的奇妙触

    感从他身后的绒尾上移开，少女跳到了他的面前，宛若盛着秋水的眸子讶异地盯着他，眼角微微弯起，带着无尽的柔情，轻盈的笑声在林中回荡，空灵婉转，撩动着某人的心弦。

    “脸红了呢，你在不好意思吗？”

    就算这不是因自己而起，莱伊也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将黑说成白的。

    她微微弯下腰，抬眸凝视着这个脸上闪过一丝窘态的俊美青年，从耳根到脸颊再到脖颈，微微泛红的脸色和那双被水汽晕染的朦胧的妖瞳，使得杀生丸身上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几乎化为无……有点可爱。

    在他的视角里，女孩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浴衣，被一条黑色的腰带随意束着，领口过于宽松了，水珠沿着湿答的头发滴落到外露的精致锁骨上，逐渐往下，山峦的景色随着少女弯下腰的动作若隐若现。

    杀生丸将头撇向一边，视线也移去了别处。

    他这逃避般的动作，落到少女的眼中就像是他对她的“调戏”做出的反应。

    莱伊玩心大起。

    就像是和杀生丸杠上了般，他的视线移到哪，莱伊就移动到哪，非得把杀生丸此刻的神态盯出个洞出来。

    不管杀生丸的目光移向哪，那双如明月般柔情，如星辰般耀眼，满载着盈盈笑意的眼睛总会在下一秒，直直地冲撞进他的心头。

    杀生丸的呼吸有那么点絮乱了，到最后，索性放弃挣扎似的，闭上了眼睛，低沉的嗓音浑厚地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看够了吗？”

    “没有啊。”

    莱伊笑盈盈地反问道:“你这么好看，怎么会看够呢？”

    明明一开始是男方不小心看光了女方的身子，但此刻，少女好像不当回事还有心情调戏对方的模样，倒显得杀生丸才是那个被占便宜的一方。

    杀生丸身子有些发热，从见到她的那一刻内心深处的躁动就没有停止地在疯狂滋生着，而面对女孩突如其来的对他直白的夸赞时，心里又生出一种柔软的，轻飘飘的东西抚平了他的焦躁。

    杀生丸感到莫名的无奈，他睁开眼睛，这一次，没再去避开了，他迎上了她的目光，什么话也不说，实际上也是不知道在这种他没经历过的场面说些什么才好。

    杀生丸用着格外专注的眼神看着离他不足半米的少女，这样近的距离，连那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地颤动滴落下发光的水珠——都能清楚地看到，这副被水汽晕染的柔软的美丽神韵，和他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很像，但不同的是，对比最开始的那次，当下他的心情完全不一样了……

    心里的某种冲动让杀生丸变得不像自己了——他竟然期待着，少女能向他贴的更近一点。

    被那带有着侵占性的眼神注视着的时候，莱伊有种遇到被父亲驯养的那些魔兽当成猎物紧逼着的错觉，不禁缓了缓神……感觉今天的杀生丸，好像有些不一样呢。

    这次是真的看够了，莱伊收回了目光，强行中断了这四目相视的奇怪氛围。

    她双手放在后面，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突然变得乖张了，娇柔的嗓音轻轻地好像羽毛般带给听的人一种酥软的感觉。

    “你是来找我的吗？”

    因为西国和豹猫一族的恩怨，杀生丸并不喜欢猫这个物种，但女孩那如奶猫般娇软的模样，从喉咙发出的好似撒娇般的尾音，让杀生丸一瞬间幻视出了小猫咪在对他喵喵叫的感觉。

    有点……想捉入自己的领地，饲养起来。

    “嗯。”

    压住了又一奇怪的想法，杀生丸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终于想起了自己来这的目的。

    “有些话，想和你说……”

    莱伊一愣，抬眼疑惑地望向他。

    “上次，用了天生牙，伤害了你的式神……”

    这般暂时放低自己高傲的姿态的话，真脱口而出时似乎也没有那么的困难。

    杀生丸沉声说道:

    “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莱伊的瞳孔震惊地紧缩了一圈，摆在面前的事实令她一瞬间不知所措了起来。

    杀生丸竟然是来找她道歉的！他竟然会主动跑一趟，为的是向她承认自己过失！

    莱伊背在身后的一只手狠掐了另一只手的肉……呜，痛，这是真的，不是她意淫出来的梦。

    “不，其实，错不在你……”

    关于那件事，莱伊其实也有想过之后再找个时间和杀生丸好好聊聊，毕竟确实是童磨有错在先，她连怎么跪的姿势都想好了，可是想想还是作罢了，以杀生丸的性子来看，不出现在他面前碍他的眼，估计也不会再发生什么口角了……

    但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找上门，做了莱伊想都不敢往他身上套的事。

    一时之间，莱伊不知为何脸颊在发热，她觉得有些受宠若惊，话语都变得断断续续了——

    “童磨，就是这样的性子，一开始，我也很讨厌……但是，现在，他已经是我无法割舍的家人了，我能代替他向你说声对不起吗？你能，原谅他吗？”

    原本因悸动而温热的心，在此刻，因为她的这些话而凉掉了半截。

    杀生丸第一次听出了莱伊的语气隐藏着的某种卑微的情感。

    她在恐惧——天生牙能夺走她式神生命一事令她惊惧不已。

    她在悲伤——自己差点就要和家人永别。

    她在祈求——祈求天生牙的刀主不要在将刀刃对准她的家人。

    杀生丸听出了很多，这些似乎能把他一起揪住的情感，皆是因为另一个男人而起的。

    “……很重要吗？”

    他很想杀掉童磨，立即，但他不能这样做，一旦做了，有些东西就会永久地从他手中溜走。

    杀生丸算是体会到了，这种不能单纯用武力解决内心烦闷的现状。

    “他对你，很重要吗？”

    “你说童磨？重要，包括缘一，松阳，还有斗牙王——他们都是我非常重要的伙伴。”

    莱伊肯定地说道:“在契约成立的那一刻，我们就是命运共同体了，我不希望，他们任何一人出事。”

    不爽——对被女孩珍惜对待的四个男人，包括他的父亲，杀生丸的心里产生了非常不爽的情绪。

    如果他能再坦诚一点，他就能明白，这样的心情称为‘嫉妒’。

    “——而且，我也不想和你为敌。”

    莱伊看向他，清晰倒映出杀生丸面容的眼睛泛起了温柔的水波，“失去重要的人会让我痛苦，为了所谓无法挽回任何东西却又不得不去做的仇恨，而将刀剑指向我不愿意对准的人，也让我很痛苦……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会有和你兵刃相向的那一天，杀生丸。”

    “我希望我在意的一切都能好好的。”

    我也是你在意的吗？

    几乎要脱口而出的问题被杀生丸理智按压地收了回去。

    心里那不断扩增的负面情绪因为少女那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奇妙地消失了。

    “我已经不计较了。”

    不过就是个死人罢了，生死有壁，任由童磨怎么造作，他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只要想通这件事，杀生丸就觉得之前因为些小动作就被童磨给激怒的自己——属实是没有必要再紧追着不放。

    ……现在，有更需要他去确认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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